時間已經過了午夜,學生會匯報總算處理到一個段落,林今夕隨手闔上筆記型電腦的螢幕,慢步走出房間。不算寬的走道盡頭有一盞小夜燈亮著昏黃的光暈,整個家裡靜的只剩下掛鐘秒針走動的細微聲響。在走過一扇掛著名牌的門板前時,他停下了腳步,門縫下透出的微弱光線在這個好孩子早該上床睡覺的時間顯得突兀而刺目,靜默了幾秒後,他轉動門把悄聲進入。
房裡的大燈是關著的,光源自於書桌上的檯燈。
沒有預想中的埋頭苦幹或是驚嚇的反應,瞇起眼睛,看著趴睡在書桌上的弟弟,他的視線凝了幾秒後便伸手拍醒對方。
「小七,別趴著睡,去床上。」
「今夕…哥?……」模糊應著對方的話,半秒後七仙猛地往旁邊跳開,原先濃厚的睡意眨眼間便消失無蹤。
挑眉看著七仙一連串的動作,林今夕的嘴邊習慣性的漾起了沒有溫度的笑,「你這是在幹麻?」
其實這已經算有點明知故問了,雖然他可以理解,但是對於這樣提防的反應他還是稍稍的、感到不悅。
「沒、沒有啊、有點嚇到而已,那、大哥晚安。」語氣夾著一絲慌張,像是想要掩飾什麼似的,七仙伸手就要將人推往門口。
「你睡了我再出去。」語閉跟著隨手一撈,林今夕輕而易舉地將推著自己的兩隻手攫獲,拉起他就往床鋪走,並且順手按熄了檯燈。
「大哥!」七仙有點驚慌地叫了一聲,但是音量被他努力地壓低,深怕吵醒了家裡在休息的另外兩個人。
「嗯?」不太在意地回應著,林今夕把人丟上床後為對方蓋起有兔子花紋的棉被,動作一氣呵成。
今晚的雲層有點厚,窗外只透進微弱的星光,被子淺綠色的花紋在缺乏光線的空間裡看得不是很清楚。
沉默只維持了大約一分鐘的時間。
「你怪怪的。」皺著眉,觀察了對方的神色好一陣子後,七仙才以幾近囁嚅的音量說出自己的感覺。
「沒事,睡覺。」緩和了自己的表情,他輕輕撥開對方散落額際的幾絲白髮,唇邊勾起一點弧度。
盯著那張平靜的臉半晌,七仙也只好輕聲道了晚安,並在話語落下的同時迅速坐起身,給了對方一個擁抱,隨即躺入被褥裡拉高棉被,異色雙眼緊緊閉上,兩頰浮出不易察覺的淡淡紅暈。
無聲地笑了,林今夕隨意在七仙身邊躺下,大手一下一下地輕輕拍著。
「要說怪的話,你沒事急著推我出去又是在幹麻呢?」他淡淡地說著。
聽著調侃的話,什麼也說不出來,七仙白淨的臉上熱度愈發高了起來。
深知對方臉皮薄的林今夕自覺已經夠了便不再多說什麼,只是伸手把人攬進懷裡。
由於太過突然,七仙有一瞬間因為驚嚇而僵直了身子,一段時間後倒也放鬆了下來,睡意一陣陣襲來,無意識地向對方挨近了一點,接著便陷入昏沉的夢中。
看著抱在懷裡的人快速地睡著,林今夕幾乎無法抑制自己上揚的嘴角。輕柔地在那片白淨的額上落下一吻,他悄聲道了句晚安。